(左平摄影)
沁人心脾的香气,缕缕飘入心田,闻之令人迷醉。
这是哪里传来的香?如此浓郁,如此香醉。是华丽的豪宅里,那些时尚女郎身上散发出的体香吗?是知名的粉妆释放的,还是昂贵的香水飘散的?都不是!这只是我漫步在一条小街上享受到的。这股醉人的香,是从一棵棵桂花树传来的。小路桂花香,在我们南方的城市里,这是秋天最平常的风景。但这个最平常的风景,却常常让我为此迷醉和幸福。只要不是太忙,如果是晴天,在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,我经常爱在大街小巷里走走,如今的城市已经是四季有花。静静地在城市穿行,闻闻花香。走得累了,找一个地方歇息歇息,抬头看看天上的浮云飘过……走走停停,看一座城市的风情,我觉得这份享受,实在是幸福!在得到这份享受时,除了时间成本,我没有经济上的支出。许多人觉得享受是需要付出经济成本得来的。的确,要想有所得,必须要有所付出。享受是生命在存活过程中,通过身体器官、思想意识的作用,使生命自身产生愉悦、美好的一种体验与感觉。让一个人在物质上或精神上得到满足,就是享受。的确,有的享受是高昂代价换来的。在这些代价中,有的付出的不只是金钱,还有江山社稷、生命和整个家族。
商末帝纣,是一个好色好酒的人,他以酒为池,悬肉为林,使男女裸相逐其间,为长夜之饮,在“酒池肉林”中奢侈享受,纵欲无度……最终导致商代灭亡。西晋开国元勋何曾生活奢侈无度,讲究饮食,有“何曾食万”的典故。他每天吃掉了一万文钱,却还说:不知吃些什么东西才好!他的儿子何邵不但“继承”了这个作风,而且变本加厉,三餐都一定要吃遍各地的山珍海味,每天限制要花掉两万文钱。他的子孙多半奢侈享受,到永嘉末年,何氏整个家族灭亡,虽然原因很多,但这种奢侈享受的做法应该是其中一个原因。说到奢侈无度,还有一个人最为典型,那就是石崇。石崇是西晋时期的文学家、官员、富豪,大司马石苞第六子。石崇早年历任修武县令、城阳太守、散骑侍郎、黄门郎等职。吴国灭亡后,获封安阳乡侯,累官南中郎将、荆州刺史、南蛮校尉、鹰扬将军等职,在任上劫掠往来富商,因而致富。其后任徐州刺史、卫尉等职。他的官职不是太高,相当于做到了现在的省部级,但是他却是个富可敌国的人。石崇富裕到什么程度?据说,他的财产山海之大不可比拟,宏丽室宇彼此相连,后房的几百个姬妾都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,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。凡天下美妙的丝竹音乐都进了他的耳朵,凡水陆上的珍禽异兽都进了他的厨房。为了体现自己的富裕,石崇家的厕所都是无与伦比的。据《世说新语》记载,石崇家的厕所里面站着十几个侍女伺候别人上厕所,这些侍女全部身穿锦绣,打扮得光彩夺目。每当有客人进来上完厕所以后,侍女便将客人的旧衣服脱下,换上崭新的衣服。你要是不换,侍女们就不让你出去。当时有个叫刘寔的官员,第一次来石崇家,上厕所时看见里面有各种绛色的蚊帐、垫子、褥子等铺陈,还有侍女手持香袋在一旁站立,吓得他立马夺门而出,连连跟石崇道歉,原来他以为自己误入了石崇的卧室。
富可敌国的他,做起事来更是肆无忌惮。据文献记载,石崇每次请客饮酒,常让美人斟酒劝客。如果客人不喝酒,他就让侍卫把美人杀掉。一次,名士王导去石崇家赴宴。王导向来不能喝酒,但怕石崇杀人,当美女行酒时只好勉强饮下。奢侈荒唐的石崇未到善终,他有姬妾八百多人,其中有一个叫做绿珠,因为美艳动人招来了他人的垂涎。当时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,夺取了政权,司马伦的党羽孙秀看上了绿珠,于是就向石崇索要。因为石崇舍不得她,拒绝了孙秀的要求,二人矛盾彻底激化。孙秀回去就劝说司马伦诛杀石崇,最终石崇全家都被杀完,家产也被霸占。司马光因此这样记叙:石崇以奢靡夸人,卒以此死东市。过度的享受其实不会带来更幸福的感受,有时候也许会如商纣王、何曾和石崇等人一样,因为奢侈无度,在畸形的享受后,引火烧身。享受,作为使生命自身产生愉悦、美好的一种体验与感觉,有时候更多的不需要太多经济投入,而取决于你自己内心的感受。无论是千里迢迢到外地看花看云,还是在家门口看花看云,只要心情一样,感受也是一样的。获得享受,财富是它的来源,但不是它唯一的来源。如果是为了获得享受去过度追求财富,寻求奢靡生活,那不仅会减少享受,甚至会带来痛苦。与其这样,不如放弃过度的财富追求,去享受那些不需要花钱的幸福。世界上,许多好的享受是不要钱的,比如呼吸清新的空气,在小路上闻闻花香,抬头看看浮云……生活中,只要你的心情好,这些不要钱的享受俯拾皆是,真正的享受不需要奢华。正所谓:心快乐,处处有美景;不执念,刻刻都幸福。(林新华)